治白癜风哪里好 https://wap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bdf/如果你知道你今天会死去,你会做出什么决定?
我仿佛陷入了时空循环之中。
事情发生在我找王静美摊牌之后。逼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是陈维民的态度,像所有出轨男人在小三面前一样,他以为我闹一阵买个包就过去了,我就继续在他买的小房子里当一个随叫随到的田螺姑娘。
但我不是那样的姑娘。
1、
那天下午陈维民坐下来,我已经点好了餐,叫了一声侍应可以上菜了。
我特地穿了一身桃红色,外套毛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肩膀上,波浪卷发显得慵懒而随意,妆画得很浓,粉底很厚,脸白得像一张A4纸。
“你跟她说了吗?”我抿了一口红酒,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盯着陈维民,似笑非笑,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仿佛有所期待。
陈维民没有看我的眼睛,也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再用餐巾擦了擦嘴,每个动作细碎而缓慢,仿佛是要故意拖延时间。
我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端起了手,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别处。
陈维民依旧没敢看我,小声说:“还没找到时机。”
我冷笑了一声:“这样下去永远都找不到时机。我知道你心疼她、关心她,在意她的感受,那我呢?”
陈维民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我就得一辈子这么偷偷摸摸的过?见一面还得求爹爹告奶奶,你隔三差五地临幸一回我还得像中了头彩一样兴高采烈?”我说着说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淌了出来。
陈维民将那块牛肉在嘴里反复地咀嚼着。
“我已经不小了,我没法再这样跟你耗下去了。我也希望像个家庭妇女一样每天做好了饭等你回家,一起去超市,一起看电影,我不想每天待在那个房子里,跟你见一面后依然还得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陈维民将牛肉咽了下去。
“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我抹了抹眼泪,开始下通牒。
陈维民抬起头:“我会尽快跟她说的。”
“尽快是多久?今天晚上?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我声音越来越大,“你都尽快了这么久了,我也没见到一丁点动静啊!”
陈维民又埋下头开始吃下一块。
沉默了一阵,我说:“如果三天之内,你还没有跟她提离婚的事儿,那就由不得你了。”
陈维民停止了咀嚼,咽了下去:“你要干什么?”
“你不说当然由我去说了,反正坏人当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当这一次。”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陈维民语气很软,他不敢激怒了我:“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再等我几天,我一定妥善处理好。”说完,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三天之后,我把王静美约在了一个冷清的咖啡馆。
我给王静美讲起了我和陈维民从见面到交往的全过程,讲陈维民是如何在酒吧里向我献媚,是如何爬上我的床,出差的时候我们是如何鸳鸯戏水,讲陈维民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说过怎样的甜言蜜语,送过几颗钻戒。王静美全程都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过一句话。
她也许从小就是个温顺的有教养的女子,她不大会跟别人大吵大闹,甚至不懂得怎样回击这个突如其来的和她分享了同一个男人的女子。她当然知道我是小三,是情妇,是狐狸精,但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辱骂我,泼我一身酒水,她只会默默地坐着,听我耀武扬威地讲述,头脑中一片空白。
“所以,我希望你能放手,他已经不爱你了。”最后,我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王静美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可以吗?”我追问了一句。
王静美依然不说话,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你这样毫无意义,他已经不爱你了,你强留着他有什么用呢?你应该去找一个爱你的人过下半辈子!”我其实没有想到王静美是这样死鱼一样的反应,我本来已经做好两人打一架的准备,没想到王静美是如此地弱小,我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不禁提高了音量。
王静美突然开始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看到王静美突然强烈起来的反应,我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目的达到,适合而止,绝对不能真的出现当街斗殴的场面,于情于理,自己多少还是有些理亏的。我打算尽快离开。于是我抓起桌子上的紫色流苏包,说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留下王静美独自坐在咖啡馆里黯然神伤。
2、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跟王静美摊牌之后,等到的却是陈维民的分手电话。
我早晨刚起床便接到了陈维民的电话,当时我还在拨弄着自己长长的卷发,嘟着嘴观察刚刚涂上去的口红。
陈维民在“我们分手吧!一会儿我让司机给你一笔钱,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我知道陈维民会跟自己闹,但我没想到陈维民会一开口就跟自己提分手。我以为陈维民只是在试探她我。
“所以呢?你准备打发我多少钱?”我轻声细语,面露春色。
“不多,但足够你找到下一个金主了!”陈维民不紧不慢地说。
“你他妈什么意思?”我突然脸色一转,“在你看来,我就是个靠出卖身体来养活自己的女人吗?”
陈维民安静了一会儿,说:“不重要了,都结束了。”
我突然大吼一声:“你他妈滚蛋!”
电话嘟嘟嘟地挂断了。
我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我断定陈维民只是因为生自己的气而说的气话,过一会儿,他就会出现在门口,跟自己道歉,然后粗暴地解开自己刚刚穿好的开衫。
半个小时过后,有人敲门,我急忙抹了抹眼泪,飞奔向门口,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一边开一边说:“我就知道你——”
门开了,并不是陈维民,而是楼下那个年轻的保安,每次出入,他都会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周小姐出去啊?”“周小姐早!”上次深更半夜她的灯泡坏掉了,打了电话后也是他屁颠屁颠跑上来帮她换的灯泡。现在,他又站在门口,笑呵呵地望着我:“周小姐,你在家呢?”
我非常失落地答应了一声。
小保安察觉到我神色有些不对,赶紧说:“周小姐,你怎么了?”
我突然间对一个小保安突如其来的关心竟然感到几分感动,一个陌生人都能关心她落寞的心情,一个跟随了五年的男人却毅然冷漠决绝地跟她提分手。
“没什么,有什么事吗?”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反过来问到。
“哦,是这样的,最近我们接到住户反应,说是有个行为怪异的人一直出现在小区中,我们特地来告知大家要注意安全,如有发现可疑人物,请立刻联系我们。”小保安面带微笑。
“好的,我知道了!”我说罢便要关门。
小保安立刻伸手挡住了门,塞了一张传单过来,说:“这是我们从监控里拍到的,如果你看到这个人,请多加留心。”
我接了过来,顺手关上了门,她看到传单上一个黑色的人影,除了黑色的衣服和黑色的帽子,什么都看不清楚,脸几乎被帽子挡了个严严实实,身材中等,由于是从上往下的俯拍,高矮也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这张照片到底有何用处,便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继续蜷缩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抓起来,依然不是陈维民,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了电话,原来是快递,快递小哥声音很温柔,让她下去取快递,我让他放在快递中心,他说这个必须由她亲自签收,我又让他送上来,小哥说他摩托车上还有很多快递,麻烦她下去拿一下。
我很想冲他发脾气,却又发现自己连发脾气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于是挂掉电话,换了一件衣服,出了门。
楼道里空荡荡的,狭长又幽深,吸顶灯微弱的光悬在头顶,我穿了一双平底鞋,却依然清晰地听到脚步声噔噔噔地在狭长的楼道里四处飞扬。
我按下了电梯按钮,很快,红色的数字便从1逐个递增到了18,“当”地一声,电梯停下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明亮的灯光从电梯里传出来,随之走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低着头拨弄着手机的我看也没看,便迈开腿快进电梯,两人的肩膀微微有些触碰,身旁像是闪过了一阵风。
电梯门又缓缓地合上了,就在快要合上的一瞬间,我突然抬起了头,发现走下电梯的那个背影一身黑色,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他微微低着头,大步朝前走着。
似曾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那张传单上那个人,黑色衣服,黑色毛衣,中等身材,我想要出门去一探究竟,却不知道这个人究竟犯下了什么,杀了人?盗窃犯?眼看着电梯门关紧了,我慌忙按下了一楼。
电梯一路向下,很快便到了一楼,门打开,外面一片明亮。
我走出电梯,便看到几个老婆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谈论着家长里短,两个小孩子在旁边追逐打闹,忽然,一个小男孩伸手去摸桌子上摆放的一个陶瓷花盆,花瓶里一株蝴蝶兰正开得绚烂,小男孩捏住花盆的边缘,似乎是想要拿下来一探究竟。终究身高不够,一踮脚,一用力,花盆晃悠了几下,便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小男孩的头上,随后又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泥土撒了一地,紫红色的蝴蝶兰静静地躺在了地上,花盆碎裂成几大块。
小男孩瞬间哇哇大哭起来,声音一下子就将偌大的大厅充满了,几个老太婆赶紧围了过来。
整个大厅突然就变得更热闹了,孩子的哭声,老太太责骂的声音,七零八落的给孩子检查痛处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
我走出大厅,发现快递小哥正等在门外,手里抱着一个盒子,鞋盒子大小,后面的摩托车上确实也载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盒子。
“叫什么名字?”快递小哥语气软软的,声音也很好听。
“周继红!”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将盒子递了过来,我接了过来,她发现盒子一个棱角已经被撞坏了,皱巴巴地。
“这怎么回事呀?不是被摔坏了吧?”我指着那个角问他。
“哟,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来的路上摔了一跤,你看吧,这儿还流血呢,车也摔地上了。”快递小哥指了指自己左腿的膝盖,我瞥了一眼,果然,小哥左腿膝盖处的裤子都摔破了,到处是灰尘,还掺杂着丝丝血迹。
“那我的快递摔坏了算谁的?你先别走,我拆开来先看看!”我嘟囔了一下,便动手拆起了盒子。
快递小哥果然一动不动地原地等待。
我废了好一阵劲儿,拆开了三层包装纸,包裹得这么严实的到底是个啥子玩意儿呢?
直到撕开最后一层,我突然惊叫了一声,快递盒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地上的盒子里,装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相框上,黑色的纱做成的花粘贴在黑白照片的头顶,两边的纱带耷拉着。
准确地说,这是一幅遗像。
3、
相框里的女人,是王静美。
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幅画像不知所措,她当然认出那是王静美,她刚刚才以一个飞扬跋扈的小三姿态跟她争锋相对。
我不知道这幅遗像到底是谁送来的,不知道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很显然,等在一旁的快递小哥也被这一幕所吓到了,他不知道原来这个盒子里装着这么怪异的东西。
“你没事吧?”小哥俯下身子,关切地问一脸惶惑的我。
我赶紧把那个盒子捡起来,迅速走了进去,大厅里的争吵依然没有停歇,我却置若未闻,我迅速按下了电梯,走了进去。
到了18楼,我慌忙把那个盒子扔进了电梯旁边的垃圾桶。急匆匆地赶回家,嘭地关上了门。
难道王静美死了?不会吧,早上陈维民打电话并没有说起呀!莫非——陈维民那么决绝地跟自己分手,莫非王静美真的死了?
我心慌意乱起来,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咬着自己涂得鲜红的手指甲,不知道该怎么求证这件事。
不得已,我还是拨通了陈维民的电话。
第一次,电话响了许久,没有人接听。我更紧张了。
第二次,电话响了一阵后,终于接通了。
“还有什么事吗?”陈维民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王静美呢?在哪?”我声音有些发抖,但她拼命压制住紧张带来的颤音。
“你还想干什么?”陈维民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凝重。
“她在哪?”我什么都不想干,她只想听到他说她安安全全地待在家,“她还活着吗?”
没想到陈维民突然激动起来:“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她才满意?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要逼死她!”我吓了一大跳,“你相信我,我没有——”
“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在追究了,你好自为之!”
“你还没告诉我王静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发现得及时,目前没有大碍。”
“那——”我还想问一问快递遗像的事情,可是电话那头陈维民已经挂断了,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王静美没有死,这让我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虽然从小到大,我都是个别人眼中离经叛道的坏女孩,但杀人放火的事还从来未曾出现在我的意识之中,我找王静美摊牌,无非也就是在陈维民面前找一找存在感,如果能鸠占鹊巢成功上位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也是给陈维民和王静美一个下马威。
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父母唯一的教育方式就是打骂。扇耳光、扯头发,都是家常便饭,父母打骂的理由也很随意,吃饭吧唧嘴了,衣服弄脏了,袜子随处乱扔了,被老师告状了。很多时候,只是父母心情不好了,工作失意了,在外面受气了,女儿也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用皮鞋踹,用皮带抽。开始的时候,我会大哭,会求饶,七岁的时候,我就会跪在地上给爸爸妈妈磕头,求他们不要再打了,磕到额头都红了,没想到父母竟然没有心软,反而让我使劲磕,大力磕,一直到最后渗出血丝,这一场斗争才宣告结束。
后来,我就不再求饶了,不再出声了,我知道一出声,就像在父母熊熊燃烧的怒火里再加了一壶油,他们只会抽得更狠更用劲,他们能从抽打女儿的过程中获得快感。
每次父亲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扯到地上的时候,我会默默地自己爬起来做回位置上,再扯,再爬起来,我知道,如果我就顺势瘫坐在地上,无非就是向父亲挑衅:你来打呀!你来打呀!我已经提前度过了倔强不认输的阶段,我知道如何尽快地平复这一场场家常便饭一般的战争,我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跟满脸狰狞的父亲抗衡。
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我还有一个弟弟,比自己小两岁,虽然偶尔也会被父母大声呵斥,甚至拉扯几下,但父母始终没有下过狠手。起先我挨打的时候,弟弟周继光会被吓得瑟瑟发抖,甚至还为我求求情,后来,习以为常后,他就在一旁安然自若地做着自己的作业,优哉游哉地看着自己的电视,仿佛身边的一幕不过是电视机里一个司空见惯的镜头一般。
后来我长大了,上了大学,父母打得少了,态度也有一些好转,常常对我说:小时候,我们打你教育你,是为你好,怕你不听话,你看,要是不严加管教,你现在哪能考上大学呀!
我但笑不语。母亲更是常常把这一行为当做炫耀的资本,用来教育他那些左邻右舍,三亲六戚:小孩子就得打,要舍得下手,不打不成器,小红小时候多倔呀,还不是常常打,一定要打服降,你看现在多听话。
有一次我问母亲:“那你们为什么不打小光呢?”
母亲说:“小光小时候多听话呀,多省心呀!再说了,小光小时候也没少挨打。”
我冷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我对于父母的态度就是:不怨恨,也不原谅,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父母从未就小时候的事表现出半点歉意,我也从未表现出过分亲昵,打电话、聊天也就是三言两语,既不会过于熟络,也不会十分生分。
4、
才挂断陈维民的电话,母亲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我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母亲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小红呀,出事了!”
我淡淡地说:“怎么了?”
母亲说:“你爸今天出去跟人下棋,下着下着两人吵了起来,最后你爸把人家一把推到了地上,医院。后来警察来了,说是你爸的全责,要赔偿对方的医药费。”
这么多年,父亲的暴力因子一点都没有减少。我一点不感到意外,这些年他惹出的祸都快绕城市一圈了。
每次惹祸要赔钱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到我。我大学毕业后,就在一家外企找到了工作,一直很出色,收入也不错,后来又遇到了陈维民,这几年虽然没有上班了,但也一直丰衣足食,除了要买衣服买包包外,家里的支出也占到了很大部分。
“他们要多少钱?”我一听到钱,就知道这事躲不过。
“他们要一万块钱,说是检查费、药费,如果有后遗症,还要承担后续的费用。”母亲说着说着就开始哭起来。
我本想说一会打过去,突然又想到今天跟陈维民谈崩了,自己又没工作,今后生活都还是个问题,想了一想,说:“我现在手里只有了,其他的你们自己想想办法。”
“可是——”母亲还没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她迅速用手机银行给母亲转了块钱。
门铃又响了。
我站起来,走到门后,踮起脚,从猫眼里望出去,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是陈维民的司机董建军。
如果不出所料,他是陈维民派来送分手费的。
我开了门。
建军看了看我,发现她眼眶红红的,便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默默地伫立在门口。
建军有些尴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
我看着银行卡,没有伸手去接。冷笑了一声:“他就派你来打发我啊?”
建军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伸手拿过了银行卡,“总不至于人财两空吧!”
建军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没有一张银行卡办不到的事呀!”
我刚要转身关门,突然又停下来:“你用你开车的技术换他的钱,我用我的青春来换,谁也不用瞧不起谁。”
“那是,你多厉害呀!逼得人家差点上吊自杀,你就一点悔意也没有吗?”建军也不示弱。
“那如果是我上吊自杀,你是不是就会说我咎由自取呀?要忏悔的是他陈维民,我的青春,我的工作,都没了,我找谁要去?”我波浪形的长发披散下来,胸口微微地起伏着。
“当小三当得真是理直气壮了!”
“滚!”我轰然关了门。
我不想跟董建军吵,一个破司机,有什么可吵的,我累了,我要躺下来静静地睡一下。
“砰砰砰——”有人拍门。
一定是董建军,我不想理他,用抱枕盖住耳朵。
“砰砰砰——砰砰砰——”门外的人似乎不甘罢休。
我愤怒地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正要冲董建军嚷嚷让他快滚,话还没出口,就被活生生地塞了回来。
我像是被人订住了一样,浑身不能动弹,张开准备骂人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眼睛瞪得老大,眼球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跳了出来。
那张遗像——那张王静美的黑白遗像——高高地立在我的眼前。
相片上的王静美表情肃穆,眼睛里射出冷冷的光芒,鄙视着我。
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的男人捧着它,脸刚好被相框挡住,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啊——”僵持了许久之后,我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赶紧转身要关门。
就在门要关上的一瞬间,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塞进了门缝,门撞到粗粗的胳膊后又弹了回去。
“啊——”我赶紧丢下门往屋里逃,但没走出几步,便被一个强健的身体给抱住了。我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那个黑衣人一手缚住我的身体,一手死死捂住我的嘴。
一把刀突然插进了我的身体。
我感受到血从我的身体里喷涌而出,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我想要看到凶手的模样,可我根本没有了任何力量,我像一朵脆弱的小野花,狂风暴雨下来不及挣扎,便已折断了身体。
我感觉到自己被扔在了地板上,血慢慢开始往外蔓延,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渐渐模糊起来,我快要死了,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在这么一个普通的日子里,我却以这样的方式不明不白地跟这个世界告别。
甚至都来不及跟任何人告别……
5、
眼睛慢慢睁开,白色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窗帘上紫色的花朵依稀可见。
我爬起来,我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和任何一天醒来没有什么两样。
发生了什么?我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我蓦然惊觉了什么,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检查了自己的胸口,雪白的肌肤,饱满的胸部,完好无损,身上穿的是自己的睡衣,粉红色的,完好无损。
我跳下床,客厅里一切安然如常,没有血迹,没有刀子,连一丝一毫的凌乱都没有。抱枕静静地靠在沙发背上,地毯干净平整。
难道只是一个梦?是幻觉?
可那情景又是那么真真切切,我感觉到了刀子插进心脏的冰冷与疼痛,摸到了热腾腾又黏糊糊的血液,这不可能是梦,不会有如此真实的梦!
电话响了,是陈维民。
“我们分手吧!一会儿我让建军给你一笔钱,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我愣住了,莫非那真的是梦?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那梦里的一切是成为现实了吗?
我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大概记起来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他的:“你准备用多少钱打发我?”
“不多,但足够你找到下一个金主了。”
对对,他当时就是这么回答的,我越来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灵验的梦?
“在你眼中,我就是靠出卖身体来生活的女人吗?”我一字一句,努力地回忆着当时梦里的对话。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挂了电话,我看看手机的日历,10月13日,就是昨天的日子,真是梦!我在梦里提前度过了10月13日。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我赶紧跑过去,透过猫眼,他看到了那个小保安。
我开了门,小保安笑呵呵地站在门口:“周小姐,你在家呢?”
我“嗯”了一声。
小保安又察觉到一丝异样,关切地问:“周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知道他要来发传单,“你给我吧。”
“什么?”小保安显得格外意外。
“传单呀!”我说。
小保安哈哈笑了起来:“周小姐你可真厉害!”说要便拿了一张传单递到我手里。
我拿过来一瞧,果然是那个黑衣人,跟梦境里一模一样。
“哦,是这样的,最近我们接到住户反应……”
我随即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我看到了会及时联系你们的。”
小保安呆呆地望着我,感觉周小姐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好的,那就不打扰你。”小保安点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开。
这一切果然都成了现实,难道冥冥之中是老天爷要拯救今天将要死于非命的自己吗?
我心脏嘭嘭直跳,我带着一种从死神手里逃生出来的激动心情在等待着黑衣人的出现。
电话如约想起,我已经默默盘算好了这一切,我不会死的!
一个陌生号码,是那个快递小哥,就是他!
快递小哥用他那格外温柔的声音提醒我有包裹到了,麻烦我亲自下去取一下。
那个装着王静美遗像的包裹此刻正等待在大厅门口。
而那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的杀手,此刻应该正坐着电梯上到18楼,正在准备着和自己擦身而过。
但我不会和他擦肩了。
我立刻回复快递小哥:“哪儿送来的就送回哪儿去。”
挂掉电话后,我又赶紧给物管中心打“那个杀——那个黑衣人——就是传单上那个,现在正在25栋18楼,你们快来!多带几个人来!他身上有刀!”
打完电话后,我将耳朵紧紧地贴着大门,我竖起耳朵努力地听外面的动静,果不其然,不多就,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喧闹,听起来人很多,他们已经制服了那个凶手了吗?
我嗓子眼都快蹦出来了。
“砰砰砰!”有人拍门。
我一瞧,是那个小保安,打开了门,我赶紧问他:“怎么样?人抓住了吗?”
小保安摇了摇头:“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吧?你是在哪儿看到他的呀?”
“电梯!”我紧张地朝电梯望了望,“他就从电梯里出来!”
“但我们没看见任何人,似乎也没有人从电梯上来!”
“不可能!”我带着小保安朝电梯走去,狭长的楼道那头,几个保安仍旧在四处查看。
电梯平稳地停在18楼,除了几个个头彪悍的保安,我没有看见任何人。
“你是在哪儿看到他的?”“你看到他之后你是怎么做的?”“他朝哪个方向去的?”
几个保安七嘴八舌,他们看了看我穿着的睡衣,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并不像出门的样子,对于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个男人,大家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莫非要说,我是梦里见到的?
“你先回去休息吧!”小保安立刻出来解了围,“我们再找找,注意安全!”
我面色凝重地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并上了栓。
怎么可能?梦里的一切不都是按部就班地出现吗?是时间不对?黑衣人看到保安上楼就改变了计划?还是之前就已经上楼了?
我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没有找到黑衣人就代表着躲在暗处的他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忽然,门又响了,砰砰砰,很有节奏感。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慢慢靠近门,一边安慰自己:保安刚刚走,他不会那么大胆的!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谁要杀我呢?
我轻轻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就在那一条缝刚刚有了一丝光亮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破门而入。
一只大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刀,插进了我的胸口。血,喷涌而出!
6、
眼睛慢慢睁开,白色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窗帘上紫色的花朵依稀可见。
我爬起来,我发现自己又躺在自己的床上,和任何一天醒来没有什么两样。我迅速想起了昨晚那一刻,那把刀子,那把插进心脏的刀子,历历在目。
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但此刻的我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一丝血迹,没有一片刀痕,究竟怎么了?
那种痛感似乎还留在身体里,那些说过的话,见过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留在脑子里,不可能会有这么真实的梦!
我急忙拿起手机,摁亮了屏幕。
是10月13日。
今天居然还是10月13日,不可能,不可能有那么多10月13日!我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部外国电影里,这一切无法解释。
电话响了,是陈维民。
我的手在颤抖,我似乎知道陈维民在电话里要说些什么。
“我们分手吧……”
不等陈维民说完,我赶紧接了下去:“……我让建军给你一笔钱,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是吗?你是要说这个吗?”
沉默了一阵,陈维民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往下说了。”
“所以呢?你准备打发我多少钱?”我还想再确认一遍,我继续往下说去。
“不多,但足够你找到下一个金主了!”陈维民说。
“啊——”我发出一声呼啸,将电话扔的远远的,究竟是怎么了?
半晌之后,我将电话捡起来,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今天是几号?”
“今天?13号啊?怎么了?”母亲的讶异不在于平时很少打电话的女儿突然来电话,而在于大清早问这么迷迷糊糊的问题,手机上不都有日历吗?
“嗯。那爸呢?”确实是13号,没有恶作剧。
“你爸呀,正准备要出门,说是要找人下棋去!”
“等下!”我突然想起来父亲跟人下棋发生推扯的事情,“你可以让他别去吗?”
“为啥?”母亲觉得这个要求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解释,说自己未卜先知知道他会跟人打架?我现在连自己都不信。
“嗯……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没事,叫上继光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们现在就上我这儿来吧。”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既可以支走父亲,又可以多几个人保护自己。
母亲很明显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平时都是自己做好了饭叫儿子女儿回来吃,今天女儿突如其来的亲热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好!我们一会儿就过来!”母亲愉快地答应了。
我听到母亲在那头叫着“老头子”,便挂了电话,我需要更多人来跟我一起经历这件奇怪的事。
一会儿,小保安来发传单了,我熟稔地接过来,并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是第一次来给我发这个吗?”
“对呀!我从下面一层一层发上来的。”小保安笑容可掬。
我关了门,再次仔细观察了传单上那个黑衣人,在记忆范围内搜寻了一遍,将体型特征相似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毫无头绪。他究竟是谁?是入室抢劫随机作案还是专为杀我而来?跟王静美有关系吗?是不是受人指使?
我看看时间,快递小哥的电话应该快要来了,我迅速换好了衣服,决定要放手搏一搏。
快递小哥温柔的声音如约而至,我依然让他从哪儿来就从哪儿回去。
我挂了电话拎起钥匙准备出门,刚拉开门,突然又返回来将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揣进了大衣口袋里了。
狭长的走廊灯光依旧显得很昏暗,我走在走廊里,平底鞋都能清晰听到回声。
近了,电梯就在眼前,红色的数字依次递增,快速地跳动着,我的心随着越来越靠近的数字都快要跳出来了。
此刻,那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杀手正站在电梯里,怀揣着一把尖锐的刀,杀人的刀,步步逼近。
—15、16、17……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18门开了,黑衣人果然在里面,他低着头,整张脸被挡在黑色的帽檐下,他黑色的皮鞋铿锵有力地跨了出来。
我手里紧紧攥着水果刀柄,我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了。
黑衣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我一眼,便大步朝前走去。
我没有进电梯,我转过身,默默看着黑色人离开的方向。
在黑衣人走出20米左右的样子,我默默地跟了上去。
7、
黑衣人步子很大,皮鞋在走廊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我像个幽灵一样跟在后面,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经过了自己的门前,黑衣人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继续往前走着。
但走到自己隔壁的门前的时候,黑衣人停了下来,他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隔壁不是没有人吗?他什么时候住进来的?难道就是为杀我而来?
我赶忙拿出“喂——物管吗?我发现那个黑衣人了!”
在等待保安上来的过程中,我焦急地在走廊上踱来踱去,他不知道当黑衣人突然开门出来发现他的猎物就等在他门口束手就擒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怕什么来什么,突然,面前的门突然开了。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一样的装扮,只是,我看清楚了他的脸,续着点胡子,眼神坚毅。
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他也直愣愣地看着对方,两人僵持了一阵,男人说话了:“你有什么事吗?”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远处的电梯门开了,一群保安循声走了过来。
“这边!这边!”我一边指着黑衣男人,一边朝保安跑过去。一群保安蜂拥了过了。
“就是他!”我待保安跑过来后,跟着再次回到男子面前,一手指着他大声叫嚷。
没想到刚才发传单那个小保安突然叹了一口气,转身过来说:“周小姐您说的就是他呀?他是新搬来住户秦先生,就住您家隔壁。秦先生可不是那个可疑的人。”
“你看他的样子,不就是你刚发给我的照片上的样子吗?”我不敢相信。
“看起来是很像,不过您仔细看呀!”小保安从口袋掏出一张传单,展开了来,“你看呀,照片上这个人手臂上有这么明显的一个文身,像一个三角形,你看秦先生的手可没有。”
小保安说罢就去拉了黑衣男子的手臂展示给我看:“我们呀,早就已经核实过了。您误会秦先生了!”
“你好,周小姐,我是您的新邻居我叫秦云波,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黑衣男子取下了帽子,一脸笑容。
“不过秦先生,您今后还是尽量不要穿这身衣服了吧,免得引起误会。”小保安乐呵呵地说。
“好好好,我这就去换下来,不好意思,周小姐!”说完,秦云波就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
保安们转身下楼去了,我心里仍有余悸,不得不回家锁上了门。
黑衣人不是凶手,那么这个凶手还藏在附近,怎么办?他会怎么现身?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董建军应该快要到了,我又紧张又期待。
还没等到董建军来,母亲的电话先到了。母亲的语气充满了焦急。
“小红,你爸——你爸——快不行了!”母亲的哭声将我说的话扯得七零八落。
“怎么了?”我蓦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刚刚……我们准备到你那儿来……下楼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卡车撞了过来……你爸……你爸……医生来了说……说……已经没救了……”母亲越说越激动,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急急忙忙起来,准备出门,“在哪?我马上过来!”
正当我刚要跨出门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刚刚母亲在电话里说,医生说父亲已经不行了,医院也是救不活了。自己只是让父亲躲过了推搡别人要赔钱的小事故,却没想到却给他带来了始料不及的大灾难。
这事不是没有转机,除非,能够重来一次。
照前两次的经历,只要自己能再被杀死一次,让时间再回到几个小时以前,父亲就可以躲过那一场夺命的车祸了。
是的,我的心剧烈地起伏着,没有谁愿意被杀死,没有谁愿意永远困在同一天,而且我不知道,再死一次是不是真的就能重来一次。但是,一想到接到电话就高高兴兴赶来的父母,一想到倒在血泊里的父亲,我必须得再冒一次险,赌一把。
董建军来了,我爽快地接过了他送过来的银行卡,我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眼睛里投过的鄙夷的神色。我顾不了那么多,一切都会重头来过。
我准备好了,等待门铃响起,这一次,没有了遗像的遮挡,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扯下凶手的帽子,看清楚他是谁。
果真,董建军走后没多久,门铃响了。我拼命掩饰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黑衣人伫立在门口。奇怪的是,他的面前,仍旧捧着那张王静美的黑白相片,我感觉快要窒息了,我连伸手去摘凶手帽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凶手拔出了刀,明晃晃的利刃。
冰冷的疼痛立刻蔓延全身。
一低头,我看到了那只手,黑色短袖下,光滑的手臂。
并没有纹身!这只手并没有纹身!
来不及多想,我“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8、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仍然是窗帘上紫色的花朵。这中了魔的日子也不尽然是坏事,有些事,至少还有重来的机会。
陈维民打电话过来,我摁断了电话,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再跟陈维民哭哭啼啼纠缠不清,我要想办法帮助父亲躲过劫难,又要在被杀之前找出杀害自己的凶手,以便能顺利度过10月13日。
我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还没等到母亲说话,我便问我父亲是不是要出去下棋?
“你怎么知道?”母亲一脸诧异。
“叫我他别去了吧!”我说。
“怎么了?”母亲摸不着头脑,女儿本就很少主动打电话过来,打过来也就是有事说事,今天的话有些让人五道三迷的。
“我想过来吃午饭!”我说了后,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没有去吃过饭,而是,很久没有主动说过要去吃饭了。
母亲显然是愣了一下,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的呀好的呀!我让你爸去买点菜!”
“不不不,不要出去了!”我显然是对于出门心有余悸,“我一会儿顺道买点上来,千万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等着我!”
“哦!”母亲内心甚是不解,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好!好!我们在家等着你。”
母亲大概觉得女儿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不想说出来,便也不问,忙就去翻开冰箱了。
小保安敲了门,我伸手要过来传单,再次仔细看了看传单上那个人的样子,问保安:“你确定他的手臂上有纹身?”保安愣了一下,说:“周小姐,你观察得真仔细,这么模糊的照片你也看得清楚,可不是嘛,你看,右手小臂,有一块三角形的纹身嘛!”保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一块看得并不清楚的黑色图案,模模糊糊看起来像个三角形。
“这个摄像头是在什么位置?”我问。
“就在你们这层楼电梯拍到的!”保安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估计是怕吓到我。
我心里倒真的咯噔了一下:他为什么会在这层楼出没?难道这真的就是不停杀害我的那个人?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
“那秦先生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我问。
“谁?”保安一头雾水的样子。
我用手指了指隔壁,说:“就是搬到我隔壁的秦先生——秦云波。”
保安的眼睛突然左右游弋起来,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朝着隔壁的房门望了一眼,小声地问:“你看到过他?”
“嗯,算是吧!”我心里想,这事儿不是你一会就要告诉我的吗?怎么可能现在还不知道。
保安语气有些抖了起来:“周小姐你在说笑吧?这个房间一直都没人居住,也没人搬来。”
“不是你——”我想了想,按照上次的时间线,到现在为止,保安还没有讲过这事,但当时的确是他讲的呀,虽然是后来要发生的事情。
“周小姐你没事还是把门关上吧!我先走了!”保安急急忙忙要走。
“就是那个跟照片上很像但是没有纹身的人——”我继续说,我想要再问问。可是保安慌慌张张赶紧离开了,我听到电梯打开的声音,然后又合上了。
我望了望空荡荡的走廊,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为什么上次保安明明说秦云波是刚搬来的新邻居,这次又说不是,还那么慌张。是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
趁着秦云波还有一会才上来,我打开门,左右巡视了一下,缓缓来到电梯门前。我回头找了找,发现摄像头就在正对着电梯门的墙上,只是挂得高,我平时不得察觉。
很明显,那张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黑衣人就是被这台摄像头拍到的,在他走出电梯的瞬间。我摁下了电梯,不多久,电梯便从一楼升到了十八楼,哐当一声,门打开了。
电梯里空无一人,白晃晃的灯光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我走了进去,又缓缓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抬头望着正上方的摄像头,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正在被拍到的手臂,忽然,我发现我的手臂上也有一个三角形的影子。我再次抬头,发现摄像头的下方,赫然有一圈装摄像头的线裸露在外面,伸在最外头的线头盘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很小很小,若不是凑近了根本看不到。
摄像头拍到的是那个三角形的线头,刚好重叠在黑衣人的手臂上,加上本就模糊不清,就被人认为是一块纹身。原来那个凶手手臂上并没有纹身,而且,上一次我抓住他的时候,也发现他的手臂上没有纹身。
黑衣,出没在18楼,再加上今天早上保安的奇怪神色,我不得不再次将目光投降了隔壁的房门。
我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前,伫立了良久,我想要伸手去敲门,但又始终挪不动,我既盼望着里面有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又害怕他黑色的帽子下目露凶光。按照之前的时间线,此刻,这个目前还未谋面的秦云波应该并不在房间里,或者在,但马上要出门了。
我想要试一试后一种可能性,我伫立在门口,伸出手,在半空停留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敲门时,电话的声音突然像是恐怖片里的阴森音效在空落落的走廊中响起来。
我慌忙掏出手机,是送相框的快递员,我转过来,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快递小哥的声音已经那么熟悉了,说的话也是那么熟悉,我只在听完之后压低声音轻轻回答了一声“嗯”。当我刚把电话收起来时,身后的门突然“咔哒”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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